雨季在台北的三月

轉眼間，季節便更換了。三月雪下完，晚春就悄悄的到來，才發覺忘了春天已經遲暮，就要把節令交給了初夏。雨季慢慢地就要來了，春雷常常突然來襲，有時一下就是三四天的雨。所有的花草樹木此刻是蓊蓊鬱鬱，發狂似地茁長，在後陽台上的貓兒們早已不再叫春，而在哺育下一代的小貓了。想那田裡的冬菜都盛開著花朵，快樂地迎接陣雨。一陣雨一陣熱，所有的植物都長大一些。學校四週的小葉欖仁，也被新生的小圓圓葉子綴滿翠綠。告訴你雨季開始了，在台北的三月。
雨下在山頂上，下在樹葉上，淌在山澗裡，也從山路旁滑過去。雨滴雨珠嘻笑撞在一起，任誰也都分不出誰了。他們一路趕來，流下高山，穿過深谷，掠過樹林，流過岩石，累了在深潭?休憩，偶而拍拍河岸一下，有時狂洩滑下瀑布，一路嘻笑地呼朋喚友成群結伴，最後終於一齊彙注在基隆河裡，又在士林流入淡水河，從關渡入海。我在摩天輪的頂端，俯視迷濛的八荒九垓，想望著山是不動的波浪，海是不測的山巒。異鄉人在異鄉25年，異鄉也就變故鄉。